老箱底
土豆呼叫茄子吃饭
2017-09-19
老箱底      作者:辛英杰
        北京电视台的一档节目“我是讲演家  勇者敢说”,几位讲演者各自讲述了亲身经历的小故事。以小见大、由浅入深,令人感慨,受益匪浅。
       “勇者敢说”恰似一把利剑剥开我记忆角落里的那点尘封……
       我也要做一个勇者,虽然为时已晚,敞开心扉,把那尘封的秘密打开,清理干净,得以释怀。
       我家老箱子底有一物件,它在那里躺了整整三十五年,并在它的上面用一件厚厚的旧衣服盖得严严实实,以示它与上面的物品隔绝。它静静的、彷如隔世地被我藏在那。老箱子是我当知青时的一件奢饰品,为壮行囊父母为我买了一具草绿色帆布面的箱子,如今已成纪念品。我几乎已有十几年没有再打开过那箱子,即使打开时也不愿碰它。

       故事还是从那三十五年前说起吧,那是八十年代初,夏末的一天下午,骄阳被厚厚的云层遮盖着,天气闷热,街边的杨树的叶子都软得叶尖向下懒懒地耷拉着,没有一丝凉风,我急匆匆的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,给生病的女儿买些食品赶着回家,忽听身后有人吵吵闹闹争喋不休,噢,听明白了:一个小贩没有经营手续卖的衣物要被市场管理人员没收了,小贩苦苦哀求着,可是市场管理人员执法如山。几步过后那几人竟和我拉成了一排,好像是在对我说,这小贩屡教不改,这次一定教训她一把,没收她的衣服。小贩急的几乎要哭了,跟着市场管理人员紧紧不放,诉说着自己的苦衷。我斜视瞟看了一下那小贩,三十几岁貌似农村的妇女,不觉令人怜悯,再看那两三个男女管理人员也许是职业习惯呼呼咧咧迈着大步,胳臂上戴着红色袖标,嘴角上挂着白色的吐沫星子,女管个不高,粗胖的身材,短发,手臂上搭着两件皮质的夹克服。她又说道,“你可真烦人,哭什么哭,谁叫你屡教不改,这次没收定了。”那小贩急忙拉住城管的衣服,诉说家里的困难,那城管边走边说,“真拿你没办法,那就拍卖让你别亏太多,看看这衣服不错,真皮夹克,在商店怎么也得二三百一件,就120一件了。”话音刚落身边突然窜出一个妇女就抢上一件说,我要了。那城管把手里的另一件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怀里,“这件给你了,过了这村没这店多便宜呀。”我好像被洗了脑,不假思索地、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掏了一下兜刚好120元,是刚刚出门时母亲悄悄塞给我让给孩子治病的费用,我把攥钱的手从兜里拿出来,她手疾眼快的一把抢过去转眼便在人海中无影无踪……



        成家好几年了,丈夫还没穿过一件皮衣,买下也对,就奢侈一回吧。我安慰着自己,也算帮人好事一件。
        几步到了家,我急忙坐在炕沿上拿起衣服仔细翻看,兜边的布角让我愕然地定住目光“人造革”!是一伙骗子!我的心像被石头堵住了,脑袋发木。那是一种本能,没容思考、没容掂量,急忙用布包起塞到被垛底下,妈妈进到屋子,我装做没事一样,可是心里窝囊,鄙视着自己,茫茫人海之中被骗子选中的竟然是我!汗颜!怎有脸向人提起?这一藏就是三十几年。
        视它如肮脏物,看它会脏了眼睛,碰它会脏了手,但我始终没有丢掉的想法,是怕拿出来让人看见知道了我的龌龊?怕是面对它自己又一次无地自容?怕是业已平静的心态又一次被鞭打?我始终避讳着,不愿去想、去面对。其实我已经下意识的留下了不能原谅自己的物证。它扎根在我的生命中让我无法逃避,我必须面对“灵魂深处闹革命”,它真的把我推到了道德的刑场上。不抓住这“贪念”的亮相怎能正本清源?



        就从那一刻起,我把它视为警示物证,时刻正视自己的缺点,我并不要求自己完美,但不允许我道德的瑕疵。三十多年来,时时刻刻警告着自己、提醒着家人,决不能因占经济上的小便宜吃了道德上的大亏,要做到得失随意、荣辱不惊。
        今天,我终于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,但是我并不觉得轻松,一个人的道德情操上的自我完善是一生的工程,一家企业生产一件产品、一个人面对人生,都要讲究细节论成败。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,在我年轻的时候就让我摔了这一跤,并做到知错就改;而那些**如果也在一次有贪念之后能自省,得以悔改,他还会在岗位上为人民继续做事。
        自爱、自尊、自律,是保护我们的武器。我一生受用。
        我那年那月的故事讲完了,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小题大做,这一切都是我的真实感受。


作者简介:辛英杰,女,市作家协会会员、市摄影家协会理事。散文作品曾在《双鸭山日报》和《北方文苑》等媒体发表。其代表作有《回延安》《三十还我女儿装》《紧急家庭会》《六十感言》等

发表评论

评论列表 (0)

创建帖子

拖放照片/视频 或
选择一个

编辑帖子

拖放照片/视频 或
选择一个

删除帖子?

删除帖子后不能恢复

收藏到

举报

联系人

官方群